怎么买的?我有同学在西南机电所,他们负责卖车,那年四川分了20台小车,他告诉我,汽车苏联进口的,很漂亮。他把图片给我看了,我说我想要,他很惊讶,他说你想要,怎么要? 2万多啊,我记得很清楚21830块,我同学小看我了,那时我就有数百万了。他说这是有指标的。我说指标哪里弄,他说早分下去了,四川那么多地市州,没你的份。我说硬要买怎么办?他说除非省长签条子专门给你。
因为我们企业做得比较好,有一天省长到我们公司看,他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提,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说。我说省长,我就是想买辆车,他说买车干什么,我说我的鹌鹑要卖到全国,饲料、采购都要车,那时候也没有出租车,公车也很少。他说这样吧,我回去问问,结果回去以后他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专门给我批了一辆车,这是全中国第一辆私人小轿车,那辆小轿车今天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说应该收到博物馆了,它也帮助了我很多,但是跟今天的A8L比起来确实差太多太多了。
所以我跟轿车有缘,我是中国第一个买轿车的人,而且通过省长批条子买的,我很快就学会了开车,我自己开了一个车,牛啊,爽啊,幸福啊,尽管其实很累,照片上看到我那时又黑又瘦,但是干劲十足,这就是我们的创业第一步。
紧接着,我们开始做饲料,开始兼并收购,开始走向全国。 199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工商局颁布了中国私营企业500强评比排序,不小心把我们排到第一位。到今天奖牌还在那里,好像只排过那次,今后就不排了。
1993年,突然接到通知我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糊里糊涂的我当选为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全国工商联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到了北京我问全国工商联干什么的,他们说是联系党和政府和民营企业的桥梁和纽带,什么叫桥梁和纽带?就是党和政府有什么想法通过工商联跟民营企业沟通,民营企业有什么想法通过工商联跟党和政府沟通,并且团结大家。我明白了,我那时候就问民营企业家们最大的困难是什么?有的说这里不让进那里不让动,财产得不到保护,很多很多问题,但是大家最后归结到的问题是我们根本贷不了款,而且那时候银行全是国家的。全国工商联的主席会上我就提出,是不是我们争取办一个银行呢?是不是由工商联牵头办一个由民营企业投资的全国性银行?工商联主席经叔平老先生认为我说得很好,中央统战部也大力支持,最后我们写了一个提案,工商联写封信交给当时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和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先生。朱镕基先生批示了,他让中国人民银行认真研究,看看是不是能够支持。经过大概一年的努力,1996年中国民生银行正式成立,我作为民生银行的倡导者、发起人和主要股东,出任第一届董事长。到今天民生银行显然已经成为全国性的商业银行, 4万多亿规模,一年几百亿的税收和几百亿利润,更重要的是它为中国的民营企业,为小微企业服务做出了贡献。当然,银行的进步和发展,我们作为投资人也得到了巨大的收益和进步。到今天我仍然是中国民生银行的副董事长,我们民生银行秉承做金融事业改革的试验田和为小微企业服务,为民营企业服务,为中国民营经济的发展作贡献。相当长时间以来,中国民生银行一直作为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我们的实践证明了民营企业可以办银行,办好银行。现在国家允许开办更多的民营银行,我相信跟民生银行20年的实践所取得的成就是分不开的。
转型时期:启动新引擎
这几年经济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以前靠收购、兼并、投资、招人,扩工厂,规模越来越大,只要你勤勤恳恳,一定能够有规模效应取得成长,我们过去20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但是今天发现不对了,行情变了,怎么变了?80%的行业过剩了,衣服皮带过剩,电器过剩,钢铁过剩,水泥过剩,化工过剩,样样过剩,你能想到的要做都过剩,几年以前说新兴产业,光伏太阳能赚钱,一年把所有本赚回来了,大家都投,第二年开始不赚钱,第三年开始亏本,第四年血本无归,现在做光伏的非常惨,都是这样的。你说哪样行业赚钱,大家都做,都做很快就不赚钱了。